此路不通
文/黎民
今年正月初三，我开车走亲戚，因堵车，娘家侄儿东东给我上了深受启发的一课。
那天，我开车去蒲县梨园乡后寨村，赶早给二姑拜年。十岁的东东非要跟车，说是给我这位从省城来的姑姑当向导，给他二姑奶奶磕头拜年。
我逗他：“东东，你姑奶奶不发红包，你去不？”
“不发，我也去，”东东吐舌头，做鬼脸，“我怕姑姑的宝马不认路。”
宝马车沿着X023省道由西向东，行驶到距梨园乡政府驻地梨园集还有一公里的路段。从档风玻璃前望，走亲戚的小车、三马车拥堵得一塌糊涂，已排成一字长蛇阵，象一条刚从冬眠中苏醒的僵蛇，缓缓向前蠕动，
我车后尾随的车辆戴断我倒车的退路，没有办法，我只能耐心地跟随前面的车辆间歇地挪移。我实在感到焦急、无奈和烦躁。
半个多小时后，宝马总算挪移到梨园集西头。东东和我几乎同时发现，梨园集西头，有一条由省道右拐向南的村道，两轮电动车在村道上北来南往，看宽窄，似乎小车也能双向通过。
真是“山重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刚要右打方向盘，顺势扭头一看，丁字路口，栽了一块木牌，上面“此路不通”四个字，模模糊糊地能辩认出来。我赶紧微调方向盘，继续随大流向前挪移。
“姑姑，你为啥不试一下，”东东脸朝南，望着南北村道说，“说不定能过去，木牌看起来不像新栽的。”
“东东，不能冒险。车拐进去，万一南北条道儿行不通，卡在里面，中午十二点前，咱就赶不到你姑奶奶家了。过午不磕头，你就讨不到红包了。”
我一边和东东交谈，一边从后视镜看我车后尾随的车辆，好几辆车挪移到丁字路口，微微地调头右转，马上又左打方向调正车头。
“姑姑，我下去方便一下，”东东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向南沿着南北村道，一溜小跑，像出笼的鸟儿。我以为他尿急，去寻找厕所。
一会儿，东东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坐在副驾位上，说：“姑姑，那条道儿能过小车，走到南头，有一条东西马路，通往黄河大堤，梨园集大街就绕过去了。”
我看着东东笑：“前面的司机比咱傻，还是后面的司机比咱傻？要是能过去，他们早就拐进去了。开车上路不用学，人家咋着咱咋着。”
“姑姑，你们大人做事总爱随大流，不敢闯自己的道儿。你就是不敢吃螃蟹的女人，不管做啥事，都小心翼翼地，光怕做错了。姑姑，这次你听我的……”
我被东东说动心了，轻按喇叭，打转向灯，向右微打方向，把车慢慢地岔到路边，接着缓缓地倒车至丁字路口，又看了一眼“此路不通”木牌，慢慢地右打方向，把车缓缓开进了南北村道儿，暗想：“全当元旦翻日历，来个头一回吃螃蟹……
我的车徐徐地向南行驶，行至尽头，左打方向，进入通往黄河大堤口的东西马路上。我停车原地不动，长按喇叭，告知省道上排队待行的车辆，此路可通行。
随着接二连三的汽笛声，走亲戚的小车由北向南，在村道上鱼贯而行。
东东看看我，笑了，脸上充满自豪。
我向东东拃大拇指，脸却红了……
作者简介：
黎民：河南濮阳县人，高中，务农，喜爱文墨，志于耕读，书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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