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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悲剧《我不是药神》刚过,情怀之作《爱情公寓》就占据了无数粉丝的观影单,八月初始,黄渤从演员转型做导演拍出的《一出好戏》上映八天,累计票房9.12亿,成功逆袭《爱情公寓》的5.47亿票房,更是凭借优良口碑获得了猫眼51万人8.2的评分,豆瓣18万人7.3的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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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讲述了公司30人在出去旅游途中遭遇所谓的“陨石灾难”,被困于一座荒岛之上,此后经历了一系列荒诞黑暗的梦境现实。情节上采用总分形式,将故事划分为三条线索,以“王”为首的原始社会缩影、以“张”为首的商业社会缩影和马进小兴二人团队的希望乌托邦缩影;主题上以荒岛求生为着眼点,逐渐延伸出“人类社会发展简史”、困境真实人性、乌托邦梦幻世界等等多重内涵;情感上则重点展现马进和姗姗的爱情,并以此作为人物行动的原动力,始终穿插在整个故事中,此后更是成为电影后半部分的主要叙事内容,同时也暗含了导演的人文主义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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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特效摄影和独特意象的运用成功制造出情节的荒诞感

看完整个电影,最令笔者影响深刻的就是旧船里的两段颠覆镜头。第一段是众人刚进入船内的情节处,镜头从上到下的旋转隐含了人类社会发展的阶段转变,也利用这种反常态的摄影方式制造眩晕荒诞感;第二段是众人将知道真相的王当作疯子抓捕的情节处,镜头重新转了回来,人物在天花板上奔跑,荒诞效果在喜剧情节的搭配下立竿见影。而在这两段镜头中间发生的所有叙事情节,也无可厚非地带上了荒诞感,试想,带着不合现实不合常理的情节开头和情节结尾,那么整个故事再如何严肃如何惊悚,都只会给观众一种梦幻感,一种和现实保持隔阂的距离感,在这种观影心理的影响下,故事的荒诞性质自然而然就产生了。除此之外,音乐和灯光的点缀也足够惊艳,比如“下鱼”时的雄浑民歌、打架时的优雅歌剧,情绪不相符合的内容和音乐,营造出了极大的戏剧张力,高光与过度曝光拍出的不少镜头也在进一步加深电影主题的梦幻感,就好像舒淇饰演的姗姗突然张开翅膀的那段情节,虚幻中着实让观众走入了一场似真似幻的美梦,也让观众被爱情的美妙所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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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各种物品意象的运用也加深了这种荒诞情节的真实性。例如影片开头的陨石特效镜头,这一段叙事首先就给观众留下了一个先入为主的紧张感,之后是海浪、鲸鱼等画面意象的挑选,一步步引诱观众往灾难恐慌上去想象,马进和小兴划船离开时遇到的北极熊尸体,进一步完善了世界观的真实细节,让观众和剧中人物都以为整个世界确实已经不复存在,荒岛众人成了整个世界唯一的幸存者,这种物品意象上的搭配虽然比不上情节线索上的重要性,但是对于丰富世界观丰富细节从而渲染荒诞感的作用却是无可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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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通过人物的转变突出主题上的严肃现实

电影通过王、马进和小兴三个人物的性格转变将每一段故事都填充的极其丰富,使得绝境人性和社会映射等主题,在这种丰富情节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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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背景设定是一个旅游团的团建导游兼司机,曾经当过兵,故而懂很多荒野求生的技巧,又因做过动物饲养员,自诩有领导能力,在生存需求和暴力压迫下,他成为了登岛后第一阶段的领导者,也是原始社会缩影的真正把控者。该人物与其说是性格转变,倒不如说是真实性格的再现,从开始为钱奔波的小人物,到众人表面上的领导者,荒岛技巧成了他独一无二的优势,他也由此开始了性格中暴戾、控制欲等缺陷的展现过程。王一开始为钱服软的性格是受到现实世界的压迫,从而自我保护的产物;剥去了现实之后,当世界已经不复存在,生存成了唯一目的的时候,多重经历导致下的坚强性格支撑着他成为了领导者;低下地位的他一跃成了高高在上的领导层,巨大跨度的身份转变又展现出了该人物的小市民性格,也就是一贯的暴力制裁和严苛的控制欲,美女入怀的情节插曲更是将人物的庸俗与真实展现的淋漓尽致。因此,这个人物身上隐含的是导演对现实世界中平庸小人物的真实人性的思考和探讨,在主题上,则借由他完成了人类社会发展简史的第一阶段,也就是原始社会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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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进是和王同样阶层的人物,本应具有同样的主题意义,但是在没有生存技巧的背景设定和中了六千万彩票大奖的情节设计中,马进成了导演诉诸深层主题的代言者。他的转变也是整部电影中最多最复杂的,中奖的狂喜、无法兑换的绝望、建立乌托邦的成就感以及向现实认输的疯狂,各种经历的叠加使得这个人物一步步立体形象起来,由这个人物点出的各种主题内容也变得更具说服力。首先是中奖,这一情节让小人物的隐忍服从直接转变成了狂喜和无视阶层,他也因此成了原始社会阶段里最具反骨的个例,更是成了从原始社会到商业社会的见证者和过渡线索;其次是彩票过期时,马进的极端绝望和人物正在经历的被赶出小社会相互映照,加深观众情感共鸣的同时,也为后来的爱情主线展露头角做了情感铺垫;之后是建立新社会时,爱情成了马进行动的原动力,人物从颓废转到强势、乐观、积极,这种转变直接阐明了电影的爱情主题;最后是揭露梦幻变得疯狂,这里人物打破了原有的秩序原有的一切,人物本身也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转变,作为乌托邦的建立者和毁灭者,他兼负两重身份,因此他的选择和行动都在主题意蕴上具有丰富内涵,所以他决定道出真相并为此做出行动,这种从沉迷虚妄到直面现实的转变,包含了导演对整个故事对现实世界对所有人都抱有的希望和人文主义情怀,更是让披露现实人性的主题升华到了赞颂温情人性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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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兴是整个故事黑化最明显的人物,从开头的小绵羊跟班到后期的冷酷贪婪,这个人物的转变最具典型性,也最容易引起观众的思考。流落荒岛后没了现实秩序的约束,经历了被马进欺骗并受伤、跟随王和张却被单纯当作廉价劳动力等情节后,小兴从被动跟随到主动出击,和马进一起捣毁了两个对抗的社会缩影,并一手建立起众人心中的希望乌托邦,这里的转变是第一阶段,人物开始逐渐显露出狠厉的一面;第二阶段,面对现实世界还存在,乌托邦即将崩塌的时候,人物的狠厉完全展现,说服马进、诓骗众人知道真相的王是疯子、利用手机要挟张写下公司资产转让凭证、意欲抛弃众人仅带马进逃离等情节的渲染下,人性的卑劣阴暗面血淋淋地被剖析在观众眼前,主题中冰冷血腥的一面也一步步深入人心。在这里,不得不提张艺兴的演技足够精准,利用逐渐阴冷的眼神、逐渐利落的行为动作,将人物的转变历程和前后对比都表演的十分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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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性大主题和爱情小主题搭配下的丰富质感

电影的情感主题中,占据最大篇幅的就是马进和姗姗的爱情。先是电影开头照片的物品细节,旅游车上送水的情节细节,情感线索开始埋下伏笔,马进这一人物性格中关于爱情一面的特点也展露在了观众眼前;此后王统领的洞中生活里时刻为姗姗献殷勤、准备划船逃离前的强拥、生日送鱼、洗澡倾诉等情节一步步丰富了人物的爱情观,电影温情的一面也开始做准备;之后马进因为爱情做出种种对整个故事都有极大影响的行为时,再加上姗姗的回应,爱情主题构建完成,电影的温情意味正式出面;最后告诉众人真相,自己摔下海中并被冲上海岸的马进,看到了正在等待自己的姗姗,残酷人性主题严肃现实主题留下的冰冷寒气,在温情爱情主题下逐渐消散,导演对整个故事抱有的悲悯情怀也早已经在无意识中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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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过度饱满的主题内容,过度丰富的线索情节,在有序的叙事过程中,反而变得有些驳杂,《一出好戏》确实让观众看到了足够精彩的“一出好戏”,无论是对现实、对人性、对社会、对爱情等等各种主题的探讨都很精彩,可也正是因为这种争相显露的光彩,使得每一个主题都不够深入,都停在了点到即止的层次,可能这也是一种遗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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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电影《一出好戏》作为“导演”黄渤的第一部戏,还是十分成功的,故事线索清晰明朗,电影节奏缓急得当,人物塑造形象立体,尽管主题内容过于丰富导致电影着墨不均匀,给人一种贪多嚼不烂的观影感受,可也正是这种优秀却仍有缺陷的特点,让人更加期待导演黄渤的下一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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