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9日上午10:30，我和同事三人突然来到三华小学石皇冠老师的办公室。在距离上课还有30分钟的时候，跟他确定，请他教学一节文言断句课。经常看他朋友圈里发文，讲他带的班级学生跟着他读《汉书》、《史记》、《资治通鉴》等历史典籍，小学四五年级学生能读懂并断句，我一直将信将疑，想亲眼目睹。这次出差广州正好上午有闲暇，便决定去石老师的学校探个究竟。石老师现场请同事选文段。同事从汉书中选了一个片段，石老师看了说：“就这个片段，学生正好还没学过。”下面就是教学的内容：
是时方事匈奴兴功利言便宜者甚众齐人延年上书言河出昆仑经中国注勃海是其地势西北高而东南下也可案图书观地形令水工准高下开大河上领出之胡中东注之海如此关东长无水灾北边不忧匈奴天下常备匈奴而不忧百越者以其水绝壤断也此功一成万世大利书奏上壮之(报曰延年计议甚深然河乃大禹之所导也圣人作事为万世功通于神明恐难改更）（括号里的内容石老师在黑板板书时，写不下，没有作为教学内容）。
30分钟后开始上课。石老师问学生：“请同学们打开笔记本。我在黑板上抄什么，你就照着抄在本子上。能做到吗？”学生回答：“可以。”石老师背过去一笔一划抄写。学生拿着笔记本在下面照着老师的板书抄写。教室里寂静无声，每个学生都很投入。学生用的是石老师发明的专利本——十字格练习本，每个人都一笔不苟，字迹工整。
18分钟过去了，石老师在黑板上抄写完了，学生也抄写完毕。石老师让学生花五六分钟的时间自己断句，学生按时完成。
于是，石老师开始用问答的方式与学生共同探讨如何断句，并陈述为什么这么断句。
学生1：“是时”是表示时间的状语，用逗号点开。
学生2：“方事匈奴”是个动宾结构的句子，后面要断开；“事”是动词，是谓语，“匈奴”是宾语，“方”是状语。
学生3：“兴功利”也是动宾结构的句子，“兴”是谓语，“功利”是宾语，所以后面点开。
……
16分钟过去了，师生问答形成了学习结果。全体学生都积极地参与，大约90%的学生参与了问答。没有学生出现精力流失。
石老师让学生用2分钟校对。觉得自己没有错就交作业。学生很快行动起来，校对完了。自觉排队提交作业本。石老师站在旁边微笑地看着孩子们，不时整理一下学生的作业本。
当学生提交作业之后，我访问了几个学生，他们说都弄懂了。问这么陌生没有标点地文言为什么能弄懂，并断句清楚。他们说，平时跟着老师经常读《史记》《汉书》，老师教他们语法知识，并叫他们用语法知识结合文意语义断句，坚持一段时间，他们就会了。
问他们喜欢石老师这么上课吗，回答很肯定也很高兴：“很喜欢！”问石老师平时布置作业吗？他们说布置，主要是写字和朗读，没有其他的作业。
这一节课120个字左右的文言片段，每个学生书写了，完成了断句，知道为什么这么断句（语法结构），会朗读了。书写，断句，句法，朗读，表达等基本的技能都落实到位。学生都有长进。
语文教学，教什么，怎么教？课堂上，学生学什么，怎么学？老师在哪里发挥作用？石老师给了生动的回答。
我们离开后不久，石老师通过微信发来了他的教学笔记：
这是前来听课的专家从《汉书·沟洫志》中选了一段话，作为指定的上课用文本内容，给五年级学生上“尝试断句课”。
这节课想体现三位专家的思想。一是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戴汝潜研究员语文课程观点之一， 学文言，用白话。二是尝试教学理论创立者邱学华老师的尝试教学思想：先练后讲，先试后导。三是华东师范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皮连生教授的教学设计思想：用句法概念、规则教基本阅读技能（句读）。11点上课，11:40准时下课。
为了给前来听课的专家“小学五年级学生也能尝试文言文断句”这种语文课的真实感，以免他们怀疑这是提前彩排好的表演课，这节公开课由前来听课的专家（教育技术学）到校后从文言典籍中自主选择学生没见过面的文言片段，然后我开始备课。所谓备课，就是把专家指定的内容从网上复制下来，去标点，打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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